第十五篇
第七圈,第三环(续):柏吕奈多·拉丁尼。
现在我们走在这边一条堤岸上,河流上面一阵蒸汽,遮蔽了在上和在旁的火球。好比在法兰德的海边 [1] ,因为要防御潮水,造了坚固的堤岸;又好比在巴独发的白伦答河边,因为要防御加令却山顶的雪融使河水泛滥 [2] ,做了防御的工程;这里的堤岸(不问它是谁建筑的)虽不那么高,不那么厚,但它的功用却是一样的。
我们离开树林已经远了,回头一望,模糊不辨。那时我们逢见一群灵魂,沿着堤岸前来;他们每个都望着我们,如在新月之下望人一般;他们走近的时候,又凝视着我们,如年老缝工穿针一般。就在这样的凝视之下,我被一个人 [3] 认出了,他拉住我的衣脚边,叫道:“奇怪极了!”在他伸手的时候,我定睛望着他烘焦的面孔,我竟记不起来他是什么人;因此我弯着腰,俯下头去看他,我认识他了。我说:“柏吕奈多先生,你在这里吗?”他说:“我的孩子呀!请你不要讨厌,假使柏吕奈多离开他的队伍,走来接近你片刻。”我说:“我是真心欢迎你的;假使你要我停下来谈一回,这也可以,只要那一位允许,因为我是跟着他走的。”他说:“我的孩子呀!你不知道:在这一队里面,不论是谁,要是他停止下来,他就要被罚躺下来火烧一百年。所以,我们同行吧,我拉住你的衣脚边;稍后,我再归队,在那里万古千年受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