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次你说的感觉被控制了的情况好些了吗?”许老师温和的声音环绕着我。
“啊?什么?”我回过神来。沈新密密麻麻的字迹依然在空气里浮浮沉沉,这种情况已经一周多了。
“最近还有没有强迫性的行为?比如肢体不受控制地做某个动作?”许老师问,“如果还有的话,可能就是焦虑症了。”
“不是焦虑症。”我低声说道,“是它们,它们控制了我……它们在控制人类……”我的身体不自然地颤抖,大概语无伦次了。
“文,你还好吗?”许老师问。“是妄想吗?”
“文,你冷静一点。是头脑里在发出声音吗?还是你看到了什么?你应该知道,被害妄想是很常见的一种妄想……”
他一口气讲了一堆妄想的症状和原理,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。他为什么要讲这些?这些我又不是不知道。许老师也被控制了吗?就像沈新不受控制,必须说完推销话术那样?
我走在回家的路上,觉得街上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长而干瘪。那个拿着手机的男人讲方案足足讲了一路,商店门口的营业员无休止地介绍着产品,冗长而无聊。中心广场上的电子屏幕在放一档法律节目,西装革履的律师对法律条目喋喋不休……每个声音都那么反常,他们,都被控制了吗?还是说,世界原本就是这番模样,是沈新的笔记才使我关注到这些细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