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人带一干人齐到里边跪下。倒先是赫家人上去禀说家主不见缘由,并见蒯匠丝绦,及庵中小尼所说,开棺却是和尚尸首,前后事一一细禀。然后老和尚上前禀说,是他徒弟,三月前蓦然出去,不想死在尼姑庵里,被伊父母讦告。“今日已见明白,与小僧无干,望乞超豁。”知县相公问那老儿道:“果是你的儿子么?不要错了。”老儿禀道:“正是小人的儿子,怎么得错!”知县相公即差四个公差到庵中拿尼姑赴审。
差人领了言语,飞也似赶到庵里,只见看的人便拥进拥出,哪见尼姑的影儿?直寻到一间房里,单单一个老尼在床将死快了。内中有一个道:“或者躲在西院。”急到西院门口,见门闭着。敲了一回,无人答应。公差心中焦躁,俱从后园墙上爬将过去。见前后门户,尽皆落锁。一路打开搜看,并不见个人迹。差人各溜过几件细软东西,倒拿地方同去回官。
知县相公在堂等候,差人禀道:“非空庵尼姑都逃躲不知去向,拿地方在此回话。”知县问地方道:“你可晓得尼姑躲在何处?”地方道:“这个小人们哪里晓得!”知县喝道:“尼姑在地方上偷养和尚,谋死人命,这等不法勾当,都隐匿不报。如今事露,却又纵容躲过,假推不知。既如此,要地方何用?”喝教拿下去打。地方再三苦告,方才饶得,限在三日内,准要一干人犯。召保在外,听候获到审问。又发两张封皮,将庵门封锁,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