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2)异时人作的年谱真多极了。他们著书的原因,大概因景仰先哲,想彻底了解其人的身世学问,所以在千百年后做这种工作。这里边最好的要算王懋竑的《朱子年谱》,和同时人作的有相等的价值。
固然,有许多事情,同时人能看见,而异时人不能看见;却也有许多事情,异时人可考辨得很清楚,而同时人反为茫昧的:所以一个人若有几部年谱,后出的常常胜过先出的。现在姑且不讲,留在下节讨论。
(二)创作的或改作的
同时人所作的年谱固然是创作;异时人所作的年谱,若是从前没有人做过,便也是创作。创作的年谱经过了些时,常有人觉得不满意,重新改作一部,这便是改作的年谱。改作的大概比创作的好些,只有李贽的《王阳明年谱》是例外。但我们要知道改作是一件不得已的事情,如果没有特别见地,自然可以不用改作;改作了,也不可埋没作者的艰苦。因为创作者已作好了大间架,改作者不过加以小部分的增订删改而已。无论什么历史,我们固然不能说只可有创作,不可有改作;但也不能因有了改作的以后,就把创作者的功劳没了去。
有些人不止一部年谱,甲改作了乙又改作。如《朱子年谱》有李方子、李默、洪去芜、王懋竑四种;
《顾亭林年谱》有顾衍生、吴映奎、徐松、胡虔、张穆五种;《元遗山年谱》有翁方纲、凌廷堪、张穆三种;《陶渊明年谱》有吴仁杰、王质、丁晏和我作的四种,大概越发晚出,越发好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