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惟顺着他的指点看去,看到了那竹子上雪白的、淡紫的,甚至血红的“泪痕”,以及上面利刃砍削的痕迹,心中有什么答案若隐若现。
抬头看先生,只见耳根有一点嫣红,两颊上也正悄悄泛滥,含笑的目光一闪一闪,之惟有些懂:这就叫喜欢。
果听身后脚步声起,有人接下去言道:“这样的竹子最是有节有义,尤其适合做笛。”
之惟看见笑意席卷了先生眉目,如春山。
忙回头,看见父王就站在院中央、满苑兰草中,止步不前,眼中也有什么在闪啊闪,但他看出那绝不止是喜欢。
只听君潋也开了口,却仍是在对学生道:“此竹做笛虽好,却还要放在能工巧匠手里——不信,世子你看看,这一地的竹子,真真可惜。”
被他故意视而不见的人忽的就红了脸:“可是‘能工’却偏偏不珍惜。”
君潋瞥了眼后头:“这些真都是从九嶷山弄来的?”
兰王仍像根钉子般钉在原地不动,之惟却见他眼里的火光越燃越炽:“是!是本王亲自让人从九嶷山砍下,千里迢迢地运回,再放在这里,兰苑,由……由人琢磨削砍。”
什么叫“由人”?这里是你的禁地、我的秘密,这人难道还会有其他?君潋想笑复又想叹。
却听那人还在火大:“本王,我,知道这些竹子即使做成了笛子,在所谓行家眼里也都是粗制滥造,但,但……”